有個傢伙從童年到中年,如此沒有人性的追了一輩子的自己的?別人的?這個叫藝術的東西,追到對週遭不知不覺,連自己的少作正掛在餐廳牆上中年的自己卻渾然不知依然窮到沒錢買畫具讓妻子女兒遭遇悲慘命運,追到自己差點沒命,到頭來也比不上一只,在路邊發現的生鏽可樂罐的悲慘故事。悖論真人版?
幸好,這樣的故事最後有讓我流下『干我屁事』的生氣之淚。
幸好,這樣的故事最後有讓我流下『干我屁事』的生氣之淚。
安潔拉˙卡特(Angela Carter)
在尚未讀過她的任何一篇作品之前,因瀏覽行人出版社的網頁得知這個作家,不知為什麼,個人就一直很想購買焚舟紀,但相見恨晚,已絕版了,直到最近去圖書館借閱時忽然想起這作者,但可惜也沒借到齊全的焚舟紀,只借到她的曾獨立出版的短篇小說集之ㄧ<煙火>。
別人看過反應如何,我不曉得,但就我個人而言,這片子讓我笑得很開懷,哭也哭得很慘,邊哭邊笑果真自虐!還好我自己一個人看!
引力的召喚 - 電影【情婦與鯨】
我看電影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娛樂模式,我純粹讓影片帶著走,這很適合我想殺時間,放空腦袋,享受想像力,特效,影音,以及,滿足童心的時候,當然此時我選擇的片子類型也必須是能滿足我這方面的需求,另一種模式,則是閱讀,我不懂各種電影學說的專業理論,絕非寫專業評論的料,我只懂閱讀,所以我也將這種習慣帶進電影裡,我認為著重影像手法等等的片子類型是一種感官訊號的閱讀,而偏重劇情的故事則更是需要我去閱讀,尤其是想探討些什麼的這種電影類型,但這種模式能否被開啟,那就要看這部我原先設定成要閱讀的電影,能不能帶給我東西,否則我會隨時切換成殺時間的娛樂模式,若它還不夠娛樂,自然會被我歸在沒有新意的悶片名單上。(例如色戒,不過我能理解張愛玲世界裡的女人能夠因為一顆被當作這就是愛情的大鑽戒,大我原則就崩塌的那種一般女性心理。)
回到<逆向思考的藝術>這片子上,看這片子之前,我是有過小小的擔心的(例如那一部愛爾蘭腔的片子紅路,我就覺得拍攝的影像風格及故事本身並不如宣傳說得那般如何的引起人們討論,畢竟並沒引起讓我想聊一聊諸如此類的,反而娛樂片惡女花魁因為在視覺美術上的重口味及土烏安娜詮釋的洽北北味道讓我想聊的還比較多),到底它所講的逆向思考的藝術,夠不夠藝術?這部電影我很意外的,比我原來光看簡介文案所想像的那種情節還要有趣,但我不得不說,想看黑暗面的人,這部電影真的是不夠黑暗,愛看勵志小品的人,這片子也不會是你經常看到的那種催淚片,這樣卻仍有它的優點存在,這,就是我所說的有點小趣味的所在了,趣味在於一種讓觀影者似曾相似的想起自己好像也有過類似的情緒,相似的面具,當那種矛盾,無助,自溺,(甚至連自己都想嘲笑自己)被極力隱藏的弱點的盔甲被一階段一階段一一撕開後,片中每個角色的那位「真正的自己」都被暴露出來,有一種鮮明的情緒像牆頭草似的奔跑、碰壁來找尋出口的狀態,不就是那種平實的人味嗎?海報上有一行小字,想要告訴癱瘓者如何積極面對人生嗎?看完電影後,我認為編導真正的訴說對象絕對不只是肢體癱瘓的人而已,而是那一個正浮沉在如何面對棘手問題的隱形群體。
因我那不跳頻就不爽快的剪接習慣,很難改掉,所以故事發展將被我分割成幾個斷面,雖然這些斷面都是彼此一步一步共震相連的,但是請准許我將以一種隨興閱讀的方式,來分享一點我個人的感想。
片中的開頭,是一群求助於專家引導的肢體癱瘓人士以及他們的伴侶,正在一起接受心靈療程,我認為這故事是先從人的心靈受創後的第二種階段開始說起的,為什麼是第二階段?因為我認為那些人們,在各自遭遇意外,剛失去寶貴健康的第一階段,必定不會是這種光景,我們可以想像那種痛不欲生,悲傷,徬徨,失去人生希望的各種想法將不會只讓他們有一雙憂鬱的眼,與無奈的笑臉,我想不啻肢體癱瘓的人,只要是曾經遭遇重大挫折的人都能體會這種感覺,而這是一部探討光是單向的正面思考不足以應付人所有的問題,逆向思考乃有其必要的電影,所以這片子的一開始,編導選擇暫且跳過第一階段那種苦情框架,先是給了我們一種正面思考的光明的希望(畢竟這才是重點),由那位心理治療專家當著參與治療的成員面前念了一段她想要付諸出版的著作的結尾,她說:光看缺點,我們只能當侏儒,放眼可能的機會,才能變…巨人。這實在不能說她沒道理,但是導演卻要告訴我們,光看優點,也是不能變巨人的,在接下來的劇情裡故事將告訴我們,迎向的負面情緒,才能拆穿謊言,發現藏著的真正問題癥結,頗有心理學家榮格<陰影進化論>的調調。
人物角色分成三位肢體正常的人物,三位癱瘓者以及一位心靈上有障礙的角色。
要出書的心理治療專家多麗,代表著正面思考的脈絡渠道,她應該要是引導者,能疏通眾人的苦痛,並將之排流出他們苦難的生命之中,可是最後,她也發現了她無法解決眾人的真正問題,在故事裡,她也被上了一課。
加德與瑪塔是一對情侶,癱瘓的是瑪塔,她總是一臉天真的傻笑,拼命給人樂觀的印象,實則不然,她的笑是來自一種欺騙自己的態度,她不只全身癱瘓,連心靈也被刻意壓抑著,她被我歸在,逃避問題派的代表人物,這種自我催眠麻醉術,只會讓問題一直未獲解決而讓她心裡更苦,隨後我們對這個角色的性格會在故事中看到,至於加德,他害瑪塔發生意外後,因為自責而留在瑪塔身邊,一付好好先生樣,實則亦不然,他看上去是個會陪著癱瘓女友的好男人形象,其實藏了許多齷齪事的偽君子,他在意外人眼光,努力扮演好形象但內心實則不然,他麻醉女友也麻醉自己,他們從沒真正面對問題,他們這一對角色是探討了癱瘓者與肢體健康的伴侶之間,會遇上的眾多問題中的其中一種。
奧斯朋,則是一位不愛說話,處境是悲慘又孤獨的中老年人,他在故事中彷彿不太重要,但其實故事不能沒他,因他也是一種代表性的存在,這麼說吧!他是絕對弱勢派的代表,他的人生經歷實在太慘烈了,在接下來的故事情節裡,讓觀影者有了拿來將劇中所有的癱瘓人物的性格問題與看自己的角度,有一種對照比較的作用。
而莉摩,雙腳沒有癱瘓,只是脖子需要支撐帶支撐的---她自己也說過:她只是脖子酸痛。論身體狀況來說,並不像其他人那麼悽慘,她彷彿有看不起那些人的感覺,但她卻仍跟他們一同屬於同一個心靈成長團體,因為她的丈夫遺棄她另結年輕新歡而讓她生活從此變得欲振乏力,過度消沉,她的自憐加大了悲慘,甚至將之大過處境的自我放逐者,對每個人總是充滿憤恨不滿的情緒的老女人,她所屬於的癱瘓,絕對是心理癱瘓,世間眾人容易犯的毛病的影射。
故事就開始於他們一行人,前去拜訪新成員,蓋爾與英格麗這一對夫妻。
蓋爾與英格麗這對夫妻,是本故事發展的主要角色,蓋爾是個熱愛電影、音樂的人,因為一場車禍而失去雙腿與性能力,(我們能於片中感受到失去性能力對他來說,心結最大)於是他決定與妻子分房,他與他的妻子美麗的人生從此變調,他的妻子一心只想幫助他走出陰霾,而向這個治療互助團體請求協助,故事中他被塑造成一位非常排斥成長團體的角色,他對世事的看法自有一套,他說:我在訃聞學到的東西還比較多,我想他的自尊心非常強,他將他那無助的妻子,所找來的團體,當作是一種接受別人同情的懦弱表現,他不需要別人假惺惺的同情與幫助,(這將在隨後一幕,蓋爾稱讚一隻獨自活在他家後院附近的樹林子裡的被棄養的寵物犬,能只靠自己而渡過冬天看的出來。)因為他認為那位心理學家幫不了自己,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幫他自己,幫他的妻子,除了不讓那些和他一樣的人踏進他家外,甚至還破口大罵別人是殘障笨蛋。他總是說著負面情緒的話,因為性無能而賭氣要妻子何不離開他,但其實心裡並不希望妻子真的離開,他沉浸在一種矛盾之中,而片中我們也會看到其他人也有著同樣的一種矛盾情節,如那群訪客在路上被警車攔下,而警察發現車裡坐著一群不良於行的人的那種人性憐憫心反應,已被車上眾人料到,而車上的人甚至大方的對交通警察說,開罰單沒關係,因為國家付錢的一幕,我們可以拿來和蓋爾比較一下,似乎,存在一點可以探討的東西,蓋爾似乎認為他不需要改變什麼,或者說,他要的已經回不來了,他寧願維持現狀,過著悶在房裡看電影,哈著大麻的生活,而另外那一群人在表現態度上,是全然的接受同情與援助,以及,國家福利的保障,所以,只看表面的話,他們給人一種正面的希望相貌,而希望,正在接近蓋爾的路上。
蓋爾的意外保險讓他與他的妻子英格麗有棟大房子與舒適生活,而與他相同遭遇的人,就沒這種優渥處境了,有些人甚至只能靠國家救濟金過日子,這種各有優缺點的現象,爲的是加強觀影者自己的思考與判斷力的安排,例如故事裡,蓋爾的角色與莉摩這個角色各自有屬於自己的優於其他人的條件但也各有難處,但他們在評比誰慘的時候,總是各不相讓!另外,瑪塔與奧斯朋亦是我們可以拿來對照的,一個全身癱瘓,人前看似不孤單其實人後正飽受自己的癱瘓無助與情人背叛的煎熬但仍選擇逃避,另一個,則是人生經歷悲慘,癱瘓孤單,即將邁入老年的人,我們可以想像到他們在別人的爭辯中,內心正承受著多麼心酸的感受,心理負荷持續加重。
不只癱瘓的角色,連他們的伴侶,處境其實也沒好到哪去,心靈上都是同樣的無助,孤寂,心情上亦承受許多沉重的事情,這群人聚在同一間屋簷下,彼此之間的交集,對立,不時因緊張的情勢所激發出的火花,則是這部片子的表現形式,帶出很値得我們想一想,換成是我們,我們會怎麼做?這一類關於如何自處的問題。
每個人心中的陰霾,與難處在接下來將一直會在片中出現,在此我就不詳細說明劇情,將觀看影片的探索權利留給各位,在這裡我只提出我認為的一些轉折點,帶給我的想法,就像蓋爾爲何如此堅決的否決妻子的好意呢?他一開始認定,在這團體裡面是得不到他要的,就從一群人剛到他家裡時,他所有不友善的舉動,言語的挑釁來說吧!不知道是他甘願自溺,個性頑固叛逆,還是真的被他看出來,那是一群被壓抑,從沒真正坦承面對自己的人,導致蓋爾的攻擊性,終於漸漸影響了每個人?
轉折第一層:
火藥味延續到原本要緩和情緒的餐桌上,在這裡每個人彼此被壓抑住的情緒火苗漸長,開始一點一點的言語攻擊互相比較,比誰悽慘,比誰痛苦,最後大家都被他挑起內心深處那最黑暗,最害怕去回想面對的地方了,也就是,一直被壓抑住的所在,那些所謂的負面情緒,因此蓋爾像發現了一些什麼一般?繼續挑釁這一群人的內心底層那一直想被了解,卻被教育要壓抑住的地方,終至每個人都失控了,原來被捏塑好的假象,一夕之間崩解,甚至連那位應該要給予大家援手的專家,也受不了情緒失控的眾人而掛彩離開,接著各個角色之間開始白熱化的對峙與拉鋸,蓋爾爲大家所主持的精采派對於是開始。
轉折第二層:
我們先重溫一下負面的月亮現象:變化,不安,渾沌,恐懼,欺瞞,充滿危險的陷阱。
月亮的形象總被心靈賦予她與愛情同質,潔白、閃亮卻又會致人迷惘,頻頻將人割傷,或屬於人們內心私密深處嚮往的各式夢土,直教人耽溺在醒醒又睡睡的世界?不管是何種月亮,月亮會離我越來越遠嗎?我是說,它總是會想盡辦法離我們而去嗎?若是,那麼這種特性投射進了人們複雜的心靈中而激盪出一種擁抱住某物卻趨進真空迷失的狀態,讓我們擁有一股不知疲累,有如著魔般的追尋著它的熱情由來,或是,我們還沒找到讓它願意停下來的理由,所以必須竭盡所能的捕捉著,又或,我們絕對有移開目光停下腳步的權力,只是,必須先履行不能太早看破的探索性義務??我把目光從滿是烏雲的老Qfwfq身上移開,月光正由放鬆後的雲端射了下來,指向另一片卡爾維諾月亮的屬地。
子彈射向小提琴手
佛羅倫斯的月光下 血跡的波紋一直連到尖叫聲的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