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台灣的南部有條夢裡巷。似乎是楠梓區一帶。
大馬路邊電線杆身上長著個路標。指示著一條極為尋常的陋巷。
巷不如名。巷子口不遠處只有個拾荒老婦人。沒見到其他人。
「只是條普通巷子。」他心裡想著。其實他也只是路過無意發現這條巷子別緻的名字。
就像看到一個美麗的女性名字會想一探其人般的大眾心理。
這裡沒有狄更斯筆下一間間賣著乳酪或古董、珠寶的小店。
這巷子連讓你抬頭東張西望的魅力都沒有。
走著走著。他試圖繞過站在路邊拾荒的老婆婆。
老婆婆停下手邊工作。驚異的望著他。「你不要來。不是我害你的喔。你不要來啊!」
他莫可奈何,又哭笑不得,他覺得他遇到個瘋婆子。
他只是笑了笑說:「阿婆!你認錯人了啦!」他逕自走了下去,走了約莫五、六歩他又回頭望一下那老婆婆。他被眼前景像嚇了一跳,哪有什麼瘋婆子!?
連條瘋狗都沒有,路邊堆疊的破爛,也都全部消失。也就是什麼都沒有。
「遇到怪事了…」他警覺的想要往回走,可是一想到現在大白天的,剛剛的事正好替這條巷子增加點奇異性,好奇心說服他繼續走下去。
接著下來兩邊出現住家。只是一般的尋常人家,毫無特色美學可言的水泥籠及困獸的鐵門鐵窗。忽然右前方有其中一戶一樓人家鐵門被打開,出來了位年輕女人。他皺了皺眉,仔細看著居然發現那是他學生時代有好感的對象。他驚呼「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高你一屆的…」「我當然記得你啊!」那女子打斷他的話,笑笑的看著他。
「你現在住這嗎?」他問道。「不!我不住這!但我在這等你!」
「等我?你早知道我會來?」他覺得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女子不語依舊笑笑的走近他。
「天啊!他還是…這麼美…這麼…」「是別人的了!」心裡一個聲音告訴他自己。
「你不是應該在美國的嗎?應該會在那結婚吧!?」他保持平靜的詢問女子。
「我會照著你的希望嫁到美國去的。」女子說著。笑的很甜。
「我的希望!怎麼你會這麼說?」
「當初…我們有兩種選擇,可是你選擇了放棄…就連表現出你內心的情感都沒有,你總是壓抑的很好。」女子側了一下頭,有點調皮的說:「我會努力按照你希望的去做的。」
聽到這。他內心的情緒一下子被掀了起來。一種苦味似乎由心臟分泌出來然後流竄全身,
最後連舌頭也感覺得到。他只把眼光往左移動一下,回過頭想說點什麼時,對方早已不見,就像剛才的老太婆一樣!蒸發似的。什麼人都沒有。他開始懷疑自己從剛剛就一直在跟空氣說話。自己有問題,不是腦袋顳需葉出毛病,就是精神出狀況!他再次陷入一陣迷霧中,就像伸出手也只看的見自己的手,前方、周圍看不到任何物體,感覺不到真實。只有自己內心的迷惑驚恐確確實實存在。這巷子裡的建築物、陽光、剛才出現又如鬼魅般消失的人,全都使他感到反胃。他彎下腰用手撐在膝蓋上。突然有個人拍拍他肩膀。他跳了起來回頭看。他呆住。「兒子,你答應我的事,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不會怪你的!」「老…爸!」他睜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已過世的父親漸漸變成透明狀對著他微笑。接著背後出現另一個聲音。一個令他熟悉又厭惡的聲音。「你還是這麼蠢啊!!怎麼回事!長大後也沒變聰明嘛!哈哈哈!」他轉頭,眼前這張臉正是他初中時期一個常取笑、欺壓他的同學的嘴臉。他那種隨時嘲弄人的小眼睛,不懷好意的嘴形,總之就是一種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那種。他忿恨又無奈的看著他。想反胃的慾望更加強烈…「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他終於受不了,蹲下身抱頭痛哭…此時,他又感覺有人在頂他的手臂。他抬頭。那位消失的老太婆張開缺牙的嘴,咧嘴而笑…他暈了過去。
「我都說不要來,不是我害你的,不要來…你就偏要來!我沒害你喔!是你自己進來的!」「愛哭鬼!」
這老太婆搖著頭,伸一隻手把他腦袋抓住,另一隻手則用來敲他腦袋。她把他的記憶敲下來,裝進一個鋁罐,抬起老腳,一腳就把鋁罐踏扁。發出喀滋尖叫聲。

「這麼重,可以賣個好價錢喲!」
老太婆拾起扁鋁罐丟進推車鋁罐堆中,雙眼睜大的說。

Junior2004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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