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鬼祟的渾沌撐破甲冑吧

不得安息的哀傷終必撕裂成魔

有人說是刑天舞干戚

有人說是老涙縱橫的頭顱.如哀傷的炎帝


是,我們匿如無主魂魄有雙倍的寥落


我是你鐵青的臉孔

一顆滾動在山縫中的肖像

為你瞪住死亡的表情

看好無數次的小病


曾緩緩走過.當我們還只是我的時候


如今你很躁鬱

頻頻以不投降的死亡.衝撞著遲遲不來的復生

你以暴動綻出肉身的獰笑

笑著永無歸期

盾牌頂住詫怒的銀河

毛髮在地底為你怒放

顫動你掌中徒勞的武器作世紀之戰


世界只剩下你了

和一陣陣砍也砍不死的風

啊當我摸黑雲遊得過深

偶而需要你頹坐在雨下靜靜還魂


隨我來,我很憂鬱

裹飽了萬古的泥濘

請放火焚燒這一頭溼氣的俑

不出土的兵

埋在深山底的皺紋早已為根

仰臥於冥陰洞窟的土製孤獨…

也長出了一株苦植物

一頂曬月的頭飾

等待寂如黃苔

或暴雨頃盆好


招招寒涼的陰風  作首慘情的悼歌


是晌午或子夜,雙頰微冷

山神攜來陪伴酒.讓冷更冷


無人知曉所有神祇的愁情


我無戰斧可舉 這只是一雙蒼茫如老叟的眼珠

一小截破裂的骨骼

全藏在時間的廢墟裡頭

與礫子激辯著


而單挑之後

我們並未遭到痛快的處決


〈不﹗是你執意又再拔根而起〉


但他們全都殘忍的撤走

留你獨自對抗頸上的傷口灼燒

以一顆困在夢中的首級遙控

我來自深淵的口音
你什麼都聽不見
只在一切逐漸稀薄透明裡面
在真空或爆炸那刻
我們接觸

 

 

Junir 2010/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