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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可能是任何人。

頗驚訝的!稍早從龐大木櫃底下掃出一顆『三軍棋』的『潛水艇』棋子一枚,也就是當年手殘打翻的那一整個紙盒,撿拾回來後卻發現怎麼少了一顆的,那關鍵性一顆。

事發當天的那個下午,眼睜睜看著如此粗糙的紙盒竟會從指間掉落,隨著墬地的力道四散蹦跳之兩軍警笛嗡嗡作響的混亂中────譬如電影<獵殺紅色十月>的蘇俄核子潛艇紅色十月號趁亂子向自由投誠去了,想必,這顆棋子的脫逃過程也是那般驚險萬分吧!它必須一路噤聲在深不可測的巨洋暗影下移動,紅色光影切割著如身負重傷的困獸鬥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更懷疑它打出廠前即策劃將來必要逃離這種棋盤格式…等待機會!小憩也顯不安…躺在黑暗中眼光晶亮猙獰!終於等到一整盒瞌睡的棋子們突然在轟然巨響下驚慌四散,它,逮到機會逃竄而且潛得好深好深…

只是現在雖然找到了這一顆遨遊大海去了的潛水艇,不!該說是它自己願意現身了,但這一盒不能再玩的棋已於多年前丟棄,著著實實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說:『這一盤棋,下得真曲折,只剩你一個了你知道嗎?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不過後來,它還是被我留了下來,當年因為它而全軍覆沒,現在卻以僅存者之姿變成紀念品,碑。現在到底要將原來擁有的卻被迫失去以及失去後又復返但也不會再是圓滿的紀念啥?

紀念『自己』。

人對自我存在的感知有如沒了這些瑣碎小物、小事,或從他人身上反饋回來的經驗,自己就找不到在這世上存在的證據一般,包含自己犯錯的證據!的這一種叫做『自己』的概念,混合物概念。

『自己』,似活在凝膠狀態時間的膠囊裡的同伴群體,關於出走,叛逃,等待那個裂開的縫隙將裡外的大氣壓力失衡,貌似沖水馬桶漩渦,旋轉著的水流賦予了生者活著的意志水道之門大開而興奮前進,並欣喜於這樣的衝擊經驗,終於!脫離那顆凝膠狀態時間膠囊的牢籠荼毒,計畫成行了!

關於叛逃經歷(不如說迷航較貼切),來說說依然在腦中記憶深刻的童年記憶影像,當時約莫上午十點多鐘的時間,天氣晴熱,街上車水馬龍,當母親的腳踏車越靠近市場,陣陣吆喝聲便益發清晰不絕於耳,從記憶中的『我』為穿著短杉短褲的影像看來,想必應是個夏日,年紀四歲?大概…我站在路邊看著這個小個子的她猜測著。

畫面轉移至重點片段,母親與她從市場出來,行經一種改裝式機動三輪車,就是那種後座焊接著旋轉木馬的城市遊樂園行動怪獸,它總會在市場處停靠,大聲播放『流行卡通歌曲』,牧獸人乾瘦的雙手正忙著綁腸狀氣球,繞五圈十元,還附贈氣球!等待一隻隻母獸又拖又哄的拉著小獸趕快經過,但也總有母獸向小獸繳械,坳不過那驚天動地的幼獸坐地踢腿之悲鳴,有如遭逢人生重大打擊的不妥協反撲,但,她們之間(我和母親),是母獸要小獸坐到那丟臉的玩具機上面的。

是這樣的,母親突然記起漏掉一物,於是將我安置在那嗡嗡作響搖搖晃晃的迷你版旋轉侏儒馬上,並向牧獸人指示,『讓我一直坐到她來為止!』於是母親要我乖乖坐馬…她去拿菜的地方不遠馬上就會回來。

十圈過去

突然牧獸人走過來將我抱下馬,四歲的小個子只好站著恍神(這老兄他該不會認為我娘將一去不復返的將我拋棄於他這台氣喘吁吁的廉價歡樂機台上,所以趕緊與我撇清!?),小個子移步望向菜市場方向找媽媽未果,接著即不自覺的朝向家的反方向前進。

這時候的記憶畫面已經來到中山大學(這四歲的小個子到底在想什麼?),走出山洞口,曝光過度的天光眼,四周樹木以當時身高以及對大樹的概念已算直達天庭,至今讓一直懷疑的是,我到底是如何走過要進中山校區前的那兩個馬路路口?(是不是真的有個姊姊牽我過了馬路?)然後順路就進這處諾大校園裡面,(好!我承認!我終於忍不住開始邊走邊哭…是個邊哭邊亂晃…的小路癡)不知道走多久了,滿身大汗鼻水淚水能流的都流了的四歲小個子,被一個人影擋住,抬頭一看映入眼底的是一身夏季卡其色制服,戴那種我很想要一頂的大盤帽的警察ㄕㄨˇㄕㄨˊ,於是下個旅程地點當然是…被他拎回警察局了。

在警局裡被問到叫什麼名字呀!幾歲啦?記不記得家裡的電話號碼等等…我童年時期自閉得很嚴重,且非常害怕我爹娘以外的人,記得當時很緊張,年紀是比手指回答,但不記得有無開口回答其他問題,但是絕對確定我吃到一支冰冰涼涼的化學香料百吉冰棒,接著的畫面到底是焦慮的娘出現在警局,還是被警察送回家已經不可考,最清楚的是這一幕,被我爹唸得狗血淋頭的我娘再次騎上腳踏車戴著我跑到那輛電動旋轉侏儒迷你馬三輪車營業處,找那個傢伙開罵!

就是這樣的日子,將過去混搭現在,然後變成倍數的『現在』,於『活命經驗』當中增加自身的重量以逃脫虛無,那些活在記憶裡面的東西若突然出現在現下時間點上,更將有如挖到無價之寶般,像當時如犯案累累的亡命之徒(四歲開始逃?)逃竄在時光夾層但最終仍被吸進一處房間就此住,然後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被我自己認出,原來你還在!擁擠的一群臉,五歲時的我,七歲時的我,十六歲的我,二十、二十一、二十二……爾等一同朝向牆上小窗子斜射下的那道未來之光,繼續累加的看著眼前的所有關於世』的風景文物,會伸出手來替我指指點點,會很多嘴,更會是這樣的一種狀況,突然,遞出一張食物相剋中毒圖解』!提醒要對亂世時局各種相生相剋提高警覺。

還記得這種叫『食物相剋中毒圖解』的東西嗎?乍見表中一格一格彩色手繪圖畫,讓人眼花撩亂的配配看食物是『毒』是『痢』!又該如何『解』!讓人興味盎然的失神於那種種作法般的迷幻圖文,來自於魔幻頹圮人類文明大崩潰的後現代神祕病症!

像鱔魚配紅棗導致『脫頭髮』,田螺配豬肉會『脫眉毛』,柑橘加毛蟹會讓我們軟腳』,牛肝加鰻魚會得風嗌涎』,更有那鱔魚配金瓜會『凹鼻』,還有各式各樣的中毒方法如牛肉加韭菜為『毒』,解藥是人乳或豉汁!田螺混搭到麵會『腹痛嘔吐』解的東西更如得千里征伐,乘風破浪才能在某處失落的荒島或在地圖上遺失的狂洋,通往異度空間的交界凹縫底下,找到破解機關的方法,而得到的珍奇神獸排泄物 雞屎白!也是色票裡的顏色一種?)

當我眼睛盯著這等從時間的縫隙中伸出來的一張圖卡,錯覺自己看到來自古代混未來的奇人異界知識放光,彷彿與現無關,我活在詩意篇篇、天馬行空的彩色成人童話世界,四肢非常奔馳,直到,破壞情調的問句出現為止。

所以…『人真的會這樣亂吃?』

是的,人,脆弱的人,在靈魂深處的飢餓慾望像催情逸品,或服食或塗抹於『個人想要搔癢之部位』,便發狂般的開始種種狼吞虎嚥,躲藏難看吃相在隱晦聲色光影中,並且要不了多久,會發現眾人臉一擺的各自朝向反方向將手指挖向喉嚨深處催吐!

打個方,……

吐了我滿手臂的那位爛醉女孩,盡情的奔洩出酸熱汁液好用來污辱我這…攙扶著她的一雙沒打算躲開的衰手,乖乖將整個房間地板廁所刷洗乾淨的這雙衰手,吸收嘔吐物而飽脹加重的一雙,清潔婦之前肢…無力摘除捏爛那一顆顆(項鍊?)情人外出偷歡的礙眼紅色草莓印,掛在那嘲笑這個在家中或坐或臥都無法舒適的焦慮綠巨人!(被戴綠帽所以毒素擴散全身之正常現象?盡量不要搖晃即可回復色澤?)

我想中了愛情之毒除了會讓人產生自身無法理解的行為症狀,也會讓人累加的變大,變高,變壯!不斷的在拉鋸中將抗體進化,這點已無庸置疑,直到堅決靠自己運功長年排毒後的某一年某一天某個時間點上,有人向我們說:『我將吸引更美好的伴侶來到我的生命中三十遍!!我們不再罵他是無聊到掉渣的神經病!我們竟!然!也很隨和的照做了…也許,這樣的我們已經進化成比舊毒更毒的超級賽亞人,或死神黑崎一護的斬魄刀『斬月』卍解之後從正常狀態的大刀進化成size一般的小東西但威力驚人!更如封印妖獸於體內讓牠不能危害人間的尾獸容器人柱力!鳴人以及我愛羅!

進化的好處更像現在我按著這頁食物相剋中毒圖解,選擇吃素的我也只需要注意,飯前要洗手,預防腸病毒!而牛奶混到菠菜乃『痢』,解毒綠豆,白飯不要沾上守宮屎,吃了樹藷粉不可吃麻油,花生仁萬不可搭黃瓜,有『毒』,得泡那古人智慧『地漿水』來解毒催吐!要掘地約三尺,到達那黃土層,汲入淨水攪濁,靜等至水清後,取其清水即是擁有豐富人體所需礦物質的“地漿水”之中毒容易解毒好累人

這些食物混搭嚴重點的譬如,茶煮青蛙,食則死亡,無法解救!還好,我不吃肉!)等等等…在在提醒近期新聞中如排山倒海而來的食物添加毒物的消息,原來真相是,自己其實一直都是被毒餵養長大的,那麼我們體質可否媲美『東邪西毒』中的西毒?或可以像劇毒暗器名門唐門』的子弟皆以善使毒門暗器著稱或自小習毒、服毒、練毒的苗疆美女們,使毒又能操弄蟲蠱?更有種其實一直活在必須耐心練功,一路上維持眼尖的撿寶物,找尋珍稀礦石、隱藏寶箱!修習各種屬性仙術,升級裝備武器,購買收集種種火毒 土毒 風毒 雷毒 水毒必須依其五行屬性服食的解藥之功課,然後……

到處打怪』!

戰鬥中編按各類怪物屬性給于有效反擊,以期增加更高升級經驗值確保未來能順利打贏boos!兼…賺雲遊四海的盤纏銀兩『仙劍奇俠傳』本人版但最需要大量配備的東西還是──增精止血草和增神鼠兒果如果世界真有這種神奇藥草的話,這是個每天都在食物中毒的慢性謀殺世界,死人無聲無息,死因無消無息,然則未亡人們到底還得吃下多少毒物,也渾然不覺,有如果戈理世界那一堆貪瀆大地主搜刮已經無法開口抗辯』的死人頭戶口來搏錢,而現在那些死靈魂們已經轉世為活人,且繼續被私下販售(或,開始依樣畫葫蘆販售那些大地主的精神)我禁不住的想,我所患之神經病症應是流浪者必然逃不開的慢性食物中毒混雜傾軋,彼此以毒攻毒導致的命運與性格,此類毒性就只能讓它以毒解毒

(你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嗎?)

其實,最主要還是這種食物,因為口味對了,即驅使人體產生足以抵抗內外毒性的抗力,(α 波與腦內嗎啡的泉源?廣義性力必多(libido)的活躍?狹義性力必多的消滅?費洛蒙更加挑嘴?)就不多說著述那『人造天堂真毒品』的波特萊爾所講的大麻、及其幻覺書寫那一處處隨機造成的混沌世界,現實世界黑暗面的孿生倒影!而講鴉片的部分則專一大量引據那可憐的德昆西,這位曾經飢寒交迫一無所有的孤兒,因身體受病痛折磨下才開始接觸鴉片,最後上癮,德昆西的文學天份讓他能撰述出這一路上鴉片造成的亢奮、腦部活動提昇、變形世界造出何種瑰麗景象,以及!最後世界是如何被毒物壓迫而溶成黑色的血水,醮在自己每一處肢體前端,將空氣化成火光,將白晝抹出鬼魅,而黑夜充滿焦慮的榮譽心及無法動彈的衰敗軀殼,真正退化成了一個有神無形的泣血靈魂自白書。

新興製毒產業:上中下游合成偽食品製造鏈的繽紛魔力樂園

從這兩位天才橫溢的書寫手術刀下,對於大麻鴉片之『毒』所解剖得來之最大結論,則都歸在『人性的脆弱』之上,世界這座人造天堂一如電影〈海灘〉中美麗遺世的小島,實際上住著大麻毒販,與,一群被謊言包裹起來的尋歡作樂者,天堂始終美不了多久,人性中的現實垃圾終將它血染,人到了哪都會像寄生蟲一般蛀鏽那個地方,在理查預備逃離小島前將悶死的那位,小腿肉被鯊魚咬掉卻因同伴們的自私而延誤就醫,以致傷口壞疽且奄奄一息之人時,所說的那句台詞:『我們不肯放棄歡樂便叫他人受苦,沒什麼能阻止人追尋歡樂,即使見死不救,也在所不惜。』是的,大家只想歡樂,那呻吟的人就將他丟到我們看不見聽不見的地方等死吧!他動不了,就將他悶死吧!人性是人的自我選擇?是人串起與他人之間的連鎖反應鐵鏈?與海灘之異曲同工的『人性的脆弱』示現又如那群濫用討生活這理由之下毒者(持槍殺人的毒販?),選擇向利益低頭的卑鄙猥瑣嘴臉,這絕對比自殘服毒要更值得進勒戒所,矯正其為金錢下毒害人的拜金毒癮(為歡樂,為保住小島的秘密扣版機也在所不惜),正如殺人縱火慣犯之犯罪心理一般,同樣都該被放在法律桌上,開膛破肚研究一番,是乃民主時代亂世更需峻法,借法家韓非之云:『時移而治,不易者亂。』毒奶,假奶,假果汁,毒巧克力,毒餅乾,讓人吃了會腎衰竭的『健康食品』?讓寵物吃了會腎衰竭的飼料!有毒生態長出有毒食物,看似『合法』但好處其實為著眼金錢利益的磺胺劑、抗生素仍在畜產業中使用,事實是,若真的著眼人體健康的利益,那麼各類抗生素早該被全面禁止長期添加在飼料內,如,瑞典那種魄力!而各類化學物調製之偽飲料不該存在,強迫生產者不該續用這些只對製造商自己有好處的廉價化學配方偽造食糧飲品,但上下交賊如互相包庇這…別人家的小孩死不完般,反正總有人會活著長大的默契,實在成形已久,人們的氣憤也只剩下氣憤,然後,出現食品安全的消息,然後,繼續買帳下去。

於焉,失眠者的神經質口氣,將由此分隔線以下紛紛出籠。

要保持精神醒覺的方法,不只有咖啡、病痛、失眠或是死亡的念頭;貧窮也能夠發揮相同的、甚至更為有效的作用:精神興奮劑之藥物,明天的恐怖就跟永恆的恐怖一樣,金錢的煩惱就跟形而上的心悸一樣,只是排除了安寧與放棄的可能,我們一切的羞辱,都來自於自己無法接受餓死的命運這一點上。……而這樣的懦弱,代價沈重,要按照別人的要求來生活……社會不是一種惡,而是一場災難…
──
摘錄自<解體概 要 ╱ 退位 ╱ 貧窮‥精神的興奮劑 ╱ 作者︰蕭沆 E. M. Cioran

我們需要能讓人忘憂的作者,更需要手持刀刃的真正作家───精神醒覺應該是反作用『人性的脆弱』之毒的規則(斷絕在受威脅之下,如,不甘貧窮餓死故而什麼手段都做得出來的人性本惡的『求生本能』的顯露)關於以毒攻毒的可能,我想借蕭沆這種傷人且直接的文字得到咬囓的力量(我們喜好相同的安慰法?),如上述文字被人們稱為『有毒』之蕭沆式解體概要中其所論述之貧窮,開了他這一餐飯,我想他老兄留在我腦裡的物質意圖所指的是貧窮餵給我們身體與心靈一種高昂而絕望的…有點像使命感的心理狀態好去追求更高昂足以凌駕這種恐怖的理性亢奮!

(我的確吃到長期失眠者熟悉的狀態口味因而亢奮

而實踐此法則,最顯著的範本即是他自己,他文中強勁生命力是來自與人的內心為敵,與自己的內心為敵,但與社會學意義上受到侮辱的人們並進,據說他是個『一旦覺醒便無法再接受生命幻覺將自己平息的人。』據說他表現的清醒是源自他長達七年的失眠 但種種『據說』已經不重要,因為從他的思想作品裡面已經可以看透這個人是全然將自己放置在一種非常人的生活處境,非常虛無主義,他力行種意志,將這把深深插在軀體上的刀刃驅使出的痛覺做出清醒的闡述,燃燒出他的聲音,被他解構的世界是所擁有的許多詭異假象背後影射的『奇蹟』大宅院靠修飾而顯露出來的雕樑畫棟景緻,他於黑暗中讚揚哀傷的知識是幸運,他分辨出了:歷史是前進中的諷刺。他在每一次對自我的存在與虛實感的質疑之中,讓謎之聲漸漸成為他看見的實體,經由他所見,使同樣處在混亂睡眠機制的我能在那種夜露濃重的文字之中得到,這接近早晨的時刻,我們並不是單獨醒著的第三類接觸經驗。因而我更加肯定…

任何毛病的後遺症,都能要求它給自己提供貢獻。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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